《如果云知道》长篇战疫情爱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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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 子

  “站着站着,你就睡着了;看着看着,我就哭了。”这句话饱含着网民们对冲锋在抗疫一线英雄们的深情。文章源自玩技e族-https://www.playezu.com/178573.html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文章源自玩技e族-https://www.playezu.com/178573.html

  来时迅速又安静,离别时有序而又从容。文章源自玩技e族-https://www.playezu.com/178573.html

  50多天前出征时的慷慨悲壮,离别关头化作了淡淡不舍和感伤。因为这短短50多天的相处,每个人都深深理解了“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含义。文章源自玩技e族-https://www.playezu.com/178573.html

  市民排着长队向奋战在抗疫的白衣天使们致敬!欢送!文章源自玩技e族-https://www.playezu.com/178573.html

  志愿者们正从一辆辆大巴车上搬下一件件行李,车上挂的红色条幅格外显眼:热烈欢送白衣天使胜利凯旋。文章源自玩技e族-https://www.playezu.com/178573.html

  人们默默告别、相互拥抱、一起合影,笑着挥手大声说再见,转过头来却不禁湿了眼窝。文章源自玩技e族-https://www.playezu.com/178573.html

  3000名武汉交警为医疗队乘坐的大巴车鸣笛开道,武汉居民阳台挥手相送,人民警察列队敬礼,群众追着车辆奔跑。那些“花式感谢”,那些“土味表白”……这一切,只为表达一句感谢:“谢谢你,为湖北拼过命!”文章源自玩技e族-https://www.playezu.com/178573.html

《如果云知道》长篇战疫情爱情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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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让社会运转进入“应战”状态,一场没有硝烟的大战在国内打响。疫情就是命令,白衣就是战袍。面对严峻形势,各地白衣战士主动请战,义无反顾冲上疫情一线,与时间赛跑,同病毒较量。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鏖战,拼的是万众一心的斗志,拼的更是一往无前的牺牲精神。

  他们夜以继日、英勇奋战,展现了顽强的意志品质。

  疫情来袭,压力再大,也不后退,因为心中有信念。在这场战疫中,他们都是石赤不夺、意志坚定的人:身患渐冻症,仍战斗在一线的张定宇院长;骑车4天3夜赶回战斗一线的甘如意医生;母亲去世,朝家的方向鞠躬,仍忍痛奋战的吴护士……

  对白衣战士来说,这不是演习、不是考验,而是一场名副其实的战疫。每一个请战的决心、疾驰的步伐、忙碌的身影中,我们感受的是感动,表达的是感谢。

  他们不畏艰难、冲锋在前,展现了强大的精神力量。

  脱下战袍,他们是父母捧在掌心的儿女、是爱人心头最深的牵挂,是儿女倚靠的那棵大树。

  穿上那身厚重的的防护服,他们是病毒的“狙击手”、患者的“生命线”,用赤子之心、精湛技艺和使命担当守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

  面对病痛,他们义无反顾、勇往直前,每一次诊疗、每一次陪护、每一次笑脸、每一次送别都弘扬着强大的精神力量,给患者和家属带来希望。

  他们义无反顾、舍己救人,展现了坚定的责任担当。

  白衣战士,是新时代最可爱的人,我们向白衣战士致敬,致敬他们“敬佑生命、救死扶伤、甘于奉献、大爱无疆”的职业精神,致敬他们“临危不惧、义无反顾、勇往直前、舍己救人”的责任担当。因为他们用实际行动践行着白衣战士的誓言――“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众志成城方显英雄本色。

  2020年4月8日零时,在江汉关大楼激越的钟声中,武汉醒来。

  从立春到清明,从漫漫长夜到破晓晨光,是76个日夜的逆行,是76个日夜的坚守,也是76个日夜的期盼。

  历史会记住这座英雄的城市,历史会记住守望相助的人们,历史更会记住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全国人民同舟共济驰援武汉的伟大壮举。

  高岸成谷、时易世变。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群体、每一次的发展都有时代的“逆行人”,他们的意志、精神、担当都是这个时代伟大的财富。

  在本书开篇之际,首先向曾经、依然战斗抗疫中的白衣战士们致敬,你们是这个时代伟大的人!

  一

  飞机在万米高空翱翔,别离的忧伤像风吹叠浪,在茉莉心间,层层弥漫开来。

  那个追着殡仪车喊着妈妈的女孩 ,那一声声妈妈,让人痛得撕心裂肺。

  另一个女孩看着爸爸被殡仪馆的车拉走,她大声哭喊:“我没有爸爸了,我没有爸爸,我怎么办?” 痛得人肝肠寸断。

  父母之于孩子来说,是这辈子最亲的人。

  父母没了,就像山倒了一样,从此在这世界上要独自面对风雨!孩子对于父母来说,是永远的牵挂。

  他们匆忙地走了,来不及带走无尽的牵挂。

  茉莉,准备气管切开手术、插管、接呼吸机……

  在两多月的时间里,作为ICU室的一名护士,她几乎都是听到重复的声音与重复的操作。

  新冠病毒是一种罕见病毒,病人刚开始是发热和咳嗽,接着是呼吸困难。病毒让肺像肿了一样,进而使肺失去呼吸的功能。那种痛苦是难以想象的痛苦。

  有的病人带着面罩来的,有的病人带着氧气管来的,有的病人插着管来的......虽然那一起一伏的动作并不足以让氧气进入血液,但拼命呼吸的声音还是充斥着病房。

  因为战疫来到这个城市、忧伤这个城市。

  因为战疫取得阶段胜利,今天又别离这个城市、爱上这个城市。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白衣天使在奋力前行,是责任,是使命,都是有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85岁的余婆婆自3月23日入驻金银潭医院以来,是茉莉负责的年龄最大的患者,也是情况最危急、救治难度最大的患者之一。从见到余婆婆的第一天起。茉莉,准备气管切开手术、插管、接呼吸机……在两多月的时间里,作为ICU室的一名护士,她几乎都是重复着这样的操作。

  白衣执甲,平安凯旋。

  “拼过命”的医护人员,带去了最硬的铠甲,留下了最深的牵挂。湖北人、武汉人,再次落泪,是不舍的眼泪!是感动的眼泪!而千里之外的家乡人,同样也在热泪盼归。

  飞机在机场上空盘旋,如茉莉之心绪。

  走出机舱,眼见了机场内外彩旗招展,大红横幅“欢迎凯旋”直抵心间。

  激动、自豪还有淡淡的忧伤,交织于青春的心房。

  得知抗疫英雄凯旋归来,许多群众和医院的同事们,自发手持小国旗、拉着各种欢迎的横幅,在机场出口处等待。

  “茉莉,我爱你!茉莉,我爱你!”

  还是熟悉的味道,听出的却是不一样的配方。

  茉莉认真地看了一眼人群,男友一家人已在机场外捧着鲜花等候着。她既意外又惊喜并随着手机响起,男友激动地告诉她,父母亲同意他们的婚事了……茉莉悲喜交加闪念出过去的一幕幕,于是说了声声谢谢挂断电话。谁知,电话再次响起,电话人自报家门说他是她曾经的病人李泽蒈,XX集团的总裁,希望茉莉能与其子李睿一起到集团接管事务……茉莉不止于惊讶中,在瞳孔放大中,却是慢慢闭合眼睛――说了声谢谢挂断电话并莫名地抬头看了看了头顶上的天空。

  碧空中白云朵朵,很写意地让人联想,还有朵云像怪兽抑或也像某个人慢慢向她而来。对此茉莉很无助地对着天空问--此情此景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相逢何必曾相识。

  意料之中,五年的爱情长跑,她把青春跟梦想都放飞了,他却因父母的一句不可以,把她给落下。

  人生何处不相逢。

  意料之外,五十多天的战疫,如此真实,她却发现自己已经承载不起突如其来的爱情。

  何时云,彼时雨?

  美好生活流光溢彩,危机四伏;人生之路光怪陆离,而又荆棘丛生。

  思绪万千,千千结。茉莉直到上了专门迎接的车上,还依然走不出此时这世间摇曳生辉的眩惑。

  真是的!此一时,彼一时,变得太快了吧?正如一场疫情改变了世界,也改变了普通人的人生。

  “邵思聪你就是一懦夫!”茉莉五指架着额头想,你多少次跟我保证你是父母的唯一,一定会尊重的你决定。可是你的话怎么就像五年的长跑路边的加油声呢!

  二

  回忆是可以暗示的,像催眠可以让人入睡一样。

  暗示,是回忆的影子,往往如一个精心的创造设计,会引发一连串匪夷所思。舍弃应该舍弃的,美妙无中生有的。这是茉莉辗转反则的真切感悟。

  茉莉抱着沙皮狗,夹着被子,还是那个同样的姿势,感受到的却是不一样的味道。

  沙皮狗是邵思聪在她二十岁生日送给她的,说一辈子像狗一样忠实地陪伴她――直到永远。于是她幸福得昏昏然地――投入他的怀抱从此改变一个女孩的称谓。

  想到这,她非常发恨地给了沙皮狗一巴掌。

  自己啐了自己一口,这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巨大的讽刺!茉莉呀,茉莉,你当初她居然相信了这么无脑的一句话就一跟了他。

  五年,短暂又漫长,她每一天都幻想着穿上婚纱的那一天,五年里,她时常描摹着一家人乐融融地以爱人之爱,以母爱之绚丽,诠释着生活在这个国家、家庭的幸福安康。

  唉!人生根本就没有什么永远。那皇帝苦心孤诣炼丹,红药丸也不能保证他们长命百岁永远不是?

  尤其令她生气的是,那个邵思聪居然今天当着父母面重复着曾经说过的话再给他一次机会老调重弹,而她的父母居然帮腔作势,这胳膊往外拐,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

  女人有几个五年?他邵思聪今天晚上是拍着胸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说这次真的父母不会阻止他们的婚姻了,可是保证有什么用?否则就不会有撕毁合同一说。

  茉莉愤懑地翻身下床,在拉开窗帘推开窗户的一瞬间,却引出了一声大叫并像秋蝉接着不能停止。

  “章茉莉,我爱你!”

  他如此特别的语调逼得茉莉赶紧关上窗户,可邵思聪的叫喊带着魔性地在夜晚变得那么悠长,还有几多凄凉并以此声的到来,让“尘世”与“坟场”间泾渭分明。

  茉莉像小女孩一样捂着耳朵在房间打转,外面的知了却是那么合拍地伴奏着她打转圈。

  “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声愤怒之下,接着听到啪一声,两个男人的叫声戛然而止并让茉莉心头一紧。

  绝对不止于好奇,还有什么力量让她闪往窗边拉开了窗户。

  “人呢?”茉莉伸出脑袋问着,“人呢?”接着就听到敲门与开门的声音。

  小邵你这是怎么了?”“他扰民活该,”茉莉站在章士心身后没气,“有人替我报仇来了。”章士心这才明白过来。

  “怎么人都这么坏,”茉莉的母亲牛莉心疼表情,“快去洗洗吧。”“不行,”茉莉手一伸,“把我这当收容所了?”“

  你这孩子怎么在说话!”说着就要把邵思聪往里拉。

  “不行妈!”茉莉急着一蹬脚,“我和他现在什么关系也不是了值得你不忘过去。”牛莉一愣,被 “那……”没“那”出来拦住在半路且依然在意犹未尽想说――看在以前你们相爱的份上。

  茉莉头一摆,再次显现出她的性格里确实有那种把激烈与冷漠巧妙地黏合在一起的能力。因为,这会有效地传达给对方一信息:对于背叛人,她既恨又爱。恨则是自己有眼无珠包括对对方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而爱却是像车到悬崖两轮腾空,她终于因某个人伸出一手,活了过来。

  “我不洗!”邵思聪瞬间把脸上的表情调成一副可怜巴巴,“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就走好吗?”

  “你的意思咱们开创未来?”茉莉注目于他并在光晕里射出讨厌的光,“我可忘记不了历史!”

  父母给她递了一个得饶人且饶人的眼色。

  “说吧!”茉莉以背对着他表达着对心生人失望的别离。

  邵思聪仿佛下意识地抹了一下眼睛,带着真实与假装之间有些哽咽地样子说,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也没让他的父母逃过病毒的魔爪,险些丢掉性命,如果父母亲不是被那个张院长全力抢救,还有一个叫珊霞护士精心照顾,也许就不在世了。

  “他们?”茉莉眉头一紧,吐出两个囫囵的字又立即换成“与时间赛跑与病魔战斗是我们每一个医生、护士的职责所在。”

  她其实想问伯父母们现在还好吗,尽管他们夫妻貌合神离,但在阻止她的爱情这个问题上,却是夫妻高度同心,联手阻击战、整体战打得她那么疼痛并险些因抑郁而死。

  “你不知道,”邵思聪没有被噎住而是急促,“那个张院长知道自己患上了绝症,身患渐冻症,他的双腿已经开始萎缩,却依然坚守一线,挽回了我父母还有许多人的生命。”

  “这个我知道!”茉莉眼睛一闭却是张开嘴,“他虽然阻挡不了自己的病情,却用尽全力去把危重患者拉回来,这是责任。”

  “还不止这些”!邵思聪挣扎着, “张院长的妻子在抗疫一线也不幸被感染,而他却拖着病体坚守在抗疫一线30多天,甚至顾不上去看上一眼妻子。”

  “这是无私精神!”茉莉瞪了他的一眼,“你们永远无法做到对吧?”“不……,”邵思聪挥着手拦住她,“还有一名照顾我父母的90后女护士珊霞剃光长发,就是为了抗击疫情方便工作,避免滋生细菌。”

  “这些我都知道,”茉莉有些好奇地拷问,“然后呢?”

  邵思聪呆萌地看了茉莉一眼,添了一下嘴唇,兴奋抑或还有些激动地说“我真的很爱你,他们也都同意了。”

  “就这么简单?”

  邵思聪点点头。她终于从他小心谨慎的措词和表情上感受出温暖并用一种犹疑不定的口吻,“继续说。”

  似乎一瞬间,邵思聪兴奋得像失而得复一件宝贝,抑或像个恨铁不成钢的碎催终于办了一件老板满意的事情。

  邵思聪开始不吝言语――

  她也发现邵思聪第一次如小桥流水如此流畅,真的像他妈夸奖的一样,我这孩子吧比较实诚,从小到大从不撒泼,做错事也抵赖……但是随着邵思聪话的加长,渐渐地、慢慢的,已经把茉莉随着他的流畅带入流水潺潺的漩涡之中。

  “哈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弃之如敝履,”茉莉以心死灯灭的表情,拉起邵思聪就往门外推,“你们就差打个响指了”!

  “巨婴!”还不解气,“臭不要脸!”

  邵思聪惊愕得取下眼镜,额头上是一层细密的汗粒。

  三

  她的每一个神态,刻在他的头脑里。

  她的每一个动作,刻在他的头脑里。

  她的每一句话语,刻在他的头脑里。

  她的每一条弧线,刻在他的头脑里。

  她皮肤的光与滑,刻在他的头脑里。

  她呼吸的热与甜,刻在他的头脑里。

  那天晚上月圆如盘,明灯似的照亮着静谧夜晚,却黑暗着他的黑暗。被章茉莉推出门外的邵思聪行走在这样美丽诗情的夜晚,找不到一丝欢愉,步履中却带着不想活下去的沉重尤其他嘴里念叨着“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此举,让擦身而过的人都觉得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并在他自己一回头时,真的觉得还有一点要活下去的意思真是不好意思。于是他干脆一屁股坐在路边,抱紧着膝盖,一脸受害者样回忆与章茉莉奇遇的相爱。

  对的,是奇遇。

  邵思聪家境不错,至少也应该是个官二代所以对钱的概念不强于是在高考填写志愿时,选择了港大却真的把他的父母气得够呛――他们希望他去英国,就算不为学有所成,也算是跟风在人们说起自己孩子时,信心十足有谈资――那谁谁女儿就在英国。他好胜的母亲立即会补上一句――那国家是真好,我儿子也在英国。

  结果是恨铁不钢,在这件事深深伤害了母亲大人。每当在酒会上、场面上,人家问他在哪上学时母亲总会抢先一步说“在港大上学呢,以后准备去英国深造……”这时总会引来一阵赞美让她那么受用。

  在选择上学这件事上,胳膊之所以拧过了大腿在邵思聪看来,港大与英国多少沾点边儿虽然早已回归;再说他私下填报的志愿已成事实,即便父母坚决不同意也得由他自己来读书拿文凭不是?。为此他把父母阻止他与茉莉归咎于自己没有经济上的主动权于是当他坚持要求与茉莉结婚时,父母只是冷冷一笑,风淡云轻丢下一句话:可以呀!但婚房你得自己买、婚礼你得自己操持。

  “感谢父母大人,”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的邵思聪头一摆头补了一句“这可是你们说的老官僚!”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就如凡事开头难一样只要开口了就好新官僚成了牛莉的代名词。牛莉眼睛一闭,气得嘴唇上下抽搐了一下,终究咽一下痰,没能骂出口。

  她其实想说你个小王八蛋就像你爸一样看似像个瘟鸡,实在是一只黑鹰啄食,总是令人出其不意。

  邵思聪认为自己的实力完全搞得定来,毕竟深在福中多注年,因此手忙乱开始清理他从小到大的红包,还有几个特大号的猪罐子一一敲碎。

  谁说的?家富子贵。

  满满当当一百万元,把他高兴坏了并跑进楼市像大佬不差钱样说要买房,结果一问房价不够首付,几乎是惊天一叹“妈呀,你个新官僚是如此能使用掣肘并在他的身上也发挥极致,也是醉了!”

  为此他想到与茉莉同甘共苦让他们刮目相看。可是,怎么说呢,因为面子,抑或还有附着在身上的其他东西吧,当然还有离开了老官僚的庇护那是寸步难行,所以,终究没能说出口。

  往事不堪回首。

  于是他又把自取其辱放在一边,从自己制造无辜的海洋里上岸,将记忆回到与茉莉一见倾心上来。

  在返港大出关的路上,说不清那个女孩就从人群中跃入他的眼内。清秀、扎着马尾辫,穿一条牛仔蓝的连衣裙,一脸茫然地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拥着往外推。

  她则努力地对抗着人潮,用半生半熟的港话问着什么。邵思聪就知道她肯定没有来过香港。于是跟在她身后他便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女孩一回头说想去港大看看怎么走。

  “一路同行”邵思聪妥妥地接过了话“跟我走”。“你人真好。”女孩甜甜一笑说。

  笑得那么迷人并在邵思聪的心里溅出星星,让他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这么轻易就向萍水相逢的陌生女孩示好他不知道是该用一见倾心呢,还是用那句助人为乐?

  反正邵思聪的恋爱为零,却多少次在梦的想象里,如痴如醉地与假想人爱得无所不能抽刀断水。情感大概是耐不住幽寂和野性的。

  一切按照邵思聪想象的剧本,成就着这个业余导演在港大胜人一筹。

  彼时彼境,那是文学语言的对话――

  “你觉得世界就在你的脚下没有?你最能触摸到的地方,就是你力量最能达到的地方。”

  “我此刻觉得我的力在手里,而不是脚下。”

  “山和水还是自然界搭配好。”

  “是的,山是傍了水,水也可能是依了山。”

  “山和水搭配便显得媚。”

  “看山看水,终还是难以分得清谁是谁,谁离得公开谁。”

  此时此境,那是王子与公主的故事――

  越看越好看,她是他想要的模样,那句歌怎么唱的――你长得真好看!。好看不止于好看邵思聪终将身心领悟。

  章茉莉虽然长于穷困家庭,而命运对她是公平的,她长着一副清纯秀美的容颜,还有一颗善良的心。双眼皮下一对黑亮的眸子,忽闪之下,总像对人说话,而那白里透红的脸上,端直的鼻梁,又显得那么端庄俊俏。

  邵思聪的冲动已经欲罢不能。但是,如果不是一场意外,他们也许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匿于年华,然后――各自安好。问题意外之外就是发生了。

  那叫一个晴天霹雳。邵思聪还在半醒半梦中回忆一天的美好之时,外面一片的惊叫声从没关的宿舍窗户袭来。接着手机响起是章茉莉的呼救――宾馆着火了。

  脑子里瞬时就电光火石,邵思聪开始后悔或有责怪自己说什么“这宾馆离学校进可以随时进去玩……”,其实呢,想多看她几眼最好能把彼此的距离拉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而火灾这个魔鬼,让当时的私心变得如此丑陋与不堪并只能以心火噌噌地奋不顾身冲进去把她救出来,才可饶恕自己――他做到了并相信自己不像他妈责怪他样一事无成就是一纨绔子弟!

  因为所以,当消防人员赶来之前他已经将章茉莉背了出来并在她惊魂未定的不断颤抖中,伸手就拥进怀里,然后不知就怎么吻了她。茉莉是蜜做的。

  这是初吻留下的印象。她的嘴巴是蜜罐的罐口,吸饮不尽,甜。甜,从口到心,再到四肢百骸。

  蜜在他身体里流淌……他们互相点燃,骨头上火苗跳跃起舞,从内部照亮皮肤。

  热和光。更多的热和光。更多更多的热和光。仿佛彼此都体验到从未有过的快意――是喷涌的火山,滚烫的熔岩,灼热的烟尘;是怒放的曼陀罗,花朵之上的花朵,无限延展的花朵……

  四

  岁月大概是世上唯一捉摸不到的东西,人世间本来的面貌也许就是这样。消亡是永恒的,生生不息也是永恒的。但章茉莉的父母却不这样想,也没有这样的认知,但他们觉得就这样把邵思聪这个金龟婿赶走了损失不是一般,也许从此以后再无来人。

  正因如此,从邵思聪被推出门那之后的一刻起,茉莉的父亲、母亲以生而知之、抑或过来人的身份或劝导或教育或威逼……能够用的词语或土话,全倒了出来――

  父亲说:最适合的两个人,不是一开始的一拍即合,而是愿意在未来漫长岁月中为彼此变成更好的两个人,婚姻是不存在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有彼此努力,成为适合的对方。

  茉莉答:你们不经常说婚姻如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母亲驳:结婚,女人嫁的是生活,没有好的生活哪有好的婚姻?你到哪儿去找小邵家这么好的条件。说完喉咙的叹气还在往外涌似的。

  茉莉问:没有爱光有鲜亮生活还有意义?那不是行尸走肉像野外的狗!

  父亲气:怎么在说话!怎么没有爱了?人家小邵一声说……你还要人家怎么做?

  茉莉驳:金钱或许确实可以魅惑情感的立即,但一个巨婴,听命于父母的一言一行将会以后生活的必然,今天他父母说我不错勇敢地爱吧,当一天他的父母说这媳妇不行咱们还是换了吧,你们的女孩不是成了弃妇?

  “什么鹰?”父亲一愣,看了妻子一眼,“她说的是长不大的孩子。”

  茉莉噗嗤一笑,说出一段她父母听不懂的文字――婚姻之中,最怕男子不察女子之意,软弱无力。女子不晓男人之性,胡搅蛮缠,如此婚姻便是人生之困境。

  丈夫和妻子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在肉体上,生活上又亲密无间。这是一种不设防的生活,一种貌似最安全的存在,当考验来临的时候这其间的伤害将是血淋淋的。所以有些人,有些事,在别人看来是一件小事。夫妻间发生了就是天大的事情。而且决不饶恕。夫妻间的无味引起的冷战是最可怕的,不怕生气,就怕永不能生气。

  “你说这些大道理妈也听不懂,但我和你爸只知道过日子要……”“要金钱是吗?”父母彼此看了一眼。

  “有钱的比他家多着,”茉莉嘿嘿一笑,“都排着队呢。”

  这话她妈立即听懂了,脸上凸显出的表情是我女儿原来这么优秀……并非常好奇加试探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想听吗?” 茉莉似笑非笑当然还有自豪,“那我来告诉你们。”

  茉莉嫣然一笑,不知是故意象讲故事人样还是卖关子,反正那一声“哼”立即让她的父母严肃认真起来。

  大概是今年一月底,李睿和他父亲李泽蒈同时出现畏寒、肌肉酸痛、乏力等症状,自行服药近十天都未见明显好转。期间父子俩在集中隔离点接连出现反复发热,体温在38—39.3℃,且伴有干咳,偶尔恶心、腹泻,核酸检测呈阳性后,

  2月9日均被送往我所在的医院诊治。

  据医院呼吸内科三病区主任魏教授说,两人都是双下肺多处被感染,病情十分严重。而相对于病情而言,两人因为被确诊后精神压力更大,状态、食欲和睡眠一直不是很好。

  药物治疗只能治疗生理上的疾苦,所以振作起来,树立信心和病毒抗争,这样才能好起来!茉莉说,为了鼓励他们,魏教授特意让她只要有空说去病房陪伴他们,同时转告父子俩对方的恢复状况,给他们加油打气。

  俗话说,“医生的嘴护士的腿”。只有我们护士,是24小时不间断持续待在病房照顾患者的人。纵使要轮班更换,但是因为隔离病房设置的原因,各种岗位都在急剧缩减,所以护士就是身兼数职的那个人:打开水、发饭、打针、输液、测生命体征、端屎倒尿……所有你能想到想不到的,护士该干的不该干的,任何病人需要的医生处理以外的事情,都是我们的护士姐妹在干。

  “辛苦了我的孩子,”章士心突然失声,用衣袖擦着泪,“我的姑娘受苦了。”“没什么爸别难过,”茉莉上前拍拍父亲肩膀,“这是我们天职与责任!”

  “那后来呢?”

  茉莉看了一眼母亲,“在我们大家一起的全力抢救下,他们父子转危为安呀。”

  “太好了!”章士心激动道。

  “当他们父子得知57岁的魏教授是钟南山院士的学生,从千里之外来武汉支援后,李睿父子对这个陌生病毒的恐惧一下舒缓了,病情也慢慢好了起来。”

  “女儿你太优秀了,”章士心起身抱着茉莉,“老爸为你自豪!”

  “你女儿当然优秀啦,”茉莉挣扎着转身,“要不人家怎么会……电话我呢。”说完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肯定是……”“哎呀妈!”茉莉脸一红,“就你聪明!”

  “快说说那男孩是不是喜欢你?”

  茉莉羞涩中难为情地推了父亲一把,“才不是!”

  “那是……”茉莉转身望了望天花板,吞吞吐吐说“是他爸电话让我去他家集团公司工作。”

  “哎呀太好了!”茉莉母亲拍着沙发,“真是太好了!”

  “太好什么?”

  “傻丫头人家那是不好意思明说,”茉莉妈激动得在房间打转,“那孩子是不是跟你差不多大?”

  “你怎么知道?”

  “真的吗?”,加一炸――“哎呀太好了!”

  “哎呀妈!”茉莉脸又一红,“人家那么大的家族集团想找什么样的人没有。”

  “要是人家就是看上你呢?”

  “妈你想多了。”

  “女儿呀这次你可要把握好,”茉莉妈在房间搓着手,吸着气,“我女儿真是好运气。”

  “好什么好呀!”茉莉啧嗔道。

  “当然好呀!”她妈脸一沉,“这么好的条件不要你要什么样的?”

  “小女孩不才比肩而立即可。”

  “啥叫比肩而立?”父母齐声问道。

  “就像你们,”茉莉分别看了父母一眼加重语气,“就像你们这样!”

  接着一声叹息,“我的傻孩子!”

  “你们想多了!”茉莉像风一样从他俩中间穿过并过丢下一句,“还是睡觉做梦比较好。”

  五

  归途的路灯耀眼,已照不进他晦暗的心;美好爱情的回味,耸立在沉默的夜色之中孤独;一丛缀满情愫的相思啊,长出的却是无限痛苦并怪诞地端出一杯苦涩的酒。

  “你是谁?从哪里来?当哪里面去?”邵思聪挥着手、挣扎着,嘴里冲出一股股酒气,像是与自己对着话――“我他妈是我!”这是凌云走进辖区派出所所见到的一幕并在惊讶之中,没来及开吐出字――她的宝贝儿子,那个叫她新官僚的邵思聪像傻子一笑,摇晃着身体指着她,语句不清甚至是结巴,“我是她……嘿嘿,我是她……儿子,从她家来,到……到她家去。”

  “你疯了!” 凌云手一举,高高举起却看着所里的人问,“你们把他怎么了?”边上警察叹了一气,邵思聪像遇到救星般把话抢了过去,“他妈的给我谈哲学知道我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吗?”。接着转身指着穿着保安服的人,还做出上前要撕打的样子,“你跟再谈哲学呀!”

  “别闹了这是公安机关!”一声吼的人看着凌云很生气,“你是他家长对吧?” 凌云被警察的拷问弄得眼睛一闭,恨恨地看着儿子,“你在哪儿喝这么多酒?”

  “我没喝酒!”邵思聪挥着手,身体摇晃着用没喝酒一样的语调问,“新官僚你怎么来了?”

  一语惊梦样,所里的人一怔,莫名得小解其意地笑了。他又一头扑进他妈的怀里哭了起来。

  为此警察连忙让人将他拉开,示意摁在沙发上睡觉清醒添清醒,否则一时半会也扯不清,简直就是浪费公共资源特别是在疫情期间大家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多少天没休息没睡一个好觉,他简直就是在添乱!

  他妈,就是邵思聪口里的新官僚则被请进里间,一进里面,那位警察很不客气地告诉她,她儿子在疫情期间不听小区保安的劝阻,问他要码扫码时,不仅说没有,还很不配合直骂人;问他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也不说,直接给了人家保安一巴掌。

  喝酒、打人,这可是凌云从没想到的并在布满皱纹的脸上以夸张描写手法表示不敢相信――从小到大,这个她认为的,当然是她认为的像瘟鸡一样的家伙,不可能变成老鹰抓人。

  心有所想,便一口“不可能吧?”冲出,却又一边跟警察赔不是,“对不起,带回家要严加管教……”

  “一句对不起那可不行!”警察很严肃地说,“你看人家保安脸上的巴掌印子。”“那我赔偿!”她急忙地翻包,示意她有钱,“你说赔多少!”

  看着这位新官僚的样子,警察大致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并以鄙视的表情在说你以为钱是万能的,表达出的,“疫情期间打人那要严肃处理。”

  “怎么处理?”

  “拘留!”

  一听拘留凌云立即一炸了指责,“他喝醉了你们怎么能这样!”警察象看表演地一笑说,“喝醉了犯罪也不能处理?假如酒后开车伤人呢算不算犯罪?”

  凌云被噎得脸色发紫,这可能遇到的第一个人敢这样和她说话想发作说“我明天找你们领导撤你职”却是用力咽了回去并讨笑着,“我跟你们所长都熟的你就方便方便吧。”

  “那也要依法办事!”警察很不高兴地补了一句,“王子犯罪与庶民同罪。”

  凌云又被戗得说不出话来并试图在包里掏手机时,被那位警察愤恨地伸手一拦,很宽恕地说,“这样吧,看在他伤的人不重,加上今天他也没办法录口供,先带他回去清醒清醒明天来所里一趟吧。”

  “谢谢你,”凌云一转身又转回来试探问,“那我和保安协商处理好不好?”警察思考了一下看着保安说,“那得人保安同意!不过我建议你们好好协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听您的警察同志,”那位保安搓搓手,“都一个小区的要团结不是。”“觉悟不错!”警察拍拍保安的肩膀,看着凌云说,“看人家这素质!”警察是激将保安,却把凌云伤得不轻地她只能配合难为情一笑,再加一声“谢谢。”

  凌云从里间心里五味杂陈地走出来时,那个叫她新官僚的儿子已经趟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你还睡得着吗!” 凌云拉了儿子一下,挤出一句,“真不争气!”于是警察跟那位保安使了一个眼色,联手就把邵思聪架上凌云的车上。于是邵思聪大叫起来――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哪儿也不去……”

  “闭嘴!”怒吼一声再一声,“真丢人!”

  邵思聪仿佛听懂了不再吵闹。

  月光下的树形态很美,如弯曲的手臂伸向天空。

  树梢是尖尖的,风扰乱树在月光下的剪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正如凌云此时的心情。

  她不知道儿子到底发生什么但她知道一定与章茉莉有关,于是气不打一处来地嘀咕――真有你的!

  也不知道是在说儿子还是说茉莉。

  茉莉说是要睡觉做梦,却在床上烙起饼――被一种深深的悲伤所笼罩,掀不开的感伤愁绪――便又回想起那天亦如今天的天气一样,还是那么蓝,云朵也像似,只不过她站在医院对面的莫愁桥上准备了结一生。而今天一切来得如此突然以至让她不知所措且又作出了最后的决定。

  望着天上的云朵,她觉得云的美丽,因为天是底色,让云那么自由自在并以美好的身姿展示给世人;而她的悲凉,是贫穷下的灰暗并阴霾着她的爱情。于是她决定以丰富的灰暗将自己掩埋。

  别了,别了,别了,她知道这样做肯定会让父母伤心痛楚,抑或还有邵思聪,不!是他的父母们知道后或许会有一丝忏悔,但她管不了那么多,认为爱情死了,生活也就应该消亡。

  正当绝望排山倒海涌向自己一闪念间,她接到了医院人事部门打来的电话,征求她的意见可否支援武汉抗疫并明确告诉她任务艰巨甚至有生命的危险……

  茉莉听着、犹疑着之中,开始渐渐清醒--如其在绝望中逃避生活,不如牺牲在战疫的一线更有生命的价值意义。

  “没问题!”

  她立即电话了父母。父母亲一听非常担心并反对……但她撒谎说已经决定,随时会出发。

  想到这,她觉得又是这一场战疫救了她,尽管邵思聪曾经给过无数细小或不错的幸福,但也无法抵消失恋日子里那万箭穿心的灾难――没有呵护、无法向父母诉说,只能做一枚无花果一样,在抑郁的世界里酝酿着没有花朵凋谢时抒情化的凄凉;也像哑巴一样,承担着宿命的倦怠和焦虑,常以低频的声音和自己对话,别人听不到她也不想让人听到并以讳莫如深将情感掩埋。

  唉!如此大的世界,如此小的人生。

  象是一声叹气震响了手机。

  茉莉看了一下来电,接着就笑了,笑得如此灿烂如此美丽,抑或还有几分害羞――那咖啡的味道已经飘香满屋。

  六

  沉闷而阴郁的早上,太阳像一把冷光凛凛的匕首,在窗台上方突进来,直逼邵思聪的额头并在他很不情愿睁开眼睛的另一把匕首直副而来――“现在清醒了吧,”那个叫新官僚的人眼神咄咄逼人,“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

  “我……我也不知道,”手一挥把用被子将自己脸盖上,“让我多睡一会。”“还记得你昨晚说的话吗?”“我说什么了?”被子一掀,“我说什么了!”

  “哼!”凌云一跺脚加脸一夸,“那个章茉莉真的说我就是一小市民?”邵思聪呆呆地看着不答因为他也不知道从可说起。“她真的说还看不起我家充满了铜臭味对我家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怎么知道?”邵思聪挣扎了下坐起来,“这是谁告诉你的?”

  “这得问你呀!”凌云气得从床头坐起,“这种没素质的野丫头真的让我没有看错。”

  “说什么呢!”邵思聪头一摆又折回,“不许你这样说她。”“哎哟,”凌云是一蹦,“你还没娶媳妇说忘了娘!”就抹起眼泪来并以官腔的口吻,“你妈容易吗?把你养这么大,吃的、穿的……”“好了!”邵思聪跳下床,“谁稀罕你这些东西都是你们自己愿意的……”说什么如果不是生活在这个家族,他也许跟章茉莉已经结婚并再三强调如果不是生在你们这个家庭哪会有今天……”

  他妈,那个新官僚补他数落得张目结舌当然还有失败得心死灯灭的表情。

  见此,邵思聪决定一搏――“茉莉说了只要你们到她家提亲,她愿意嫁给我。”“不可能!”凌云一吼,看到邵思聪眼睛一闭,象是缓和其实是不服气地问,“她真的这么说的!”

  邵思聪点点头说,“妈,算你儿子求你了好不好。”就上前拉了一下凌云的胳膊。“不可能!”是愤怒的口气。“那好,”邵思聪象教训小偷样,“你等着瞧!”

  “反了你!”凌云手一扬,打变成说,“你非要气死你妈吗?”“是你自己找气受怪得我吗?”这一问让凌云再次举起手,却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说,“那个野丫头有什么好?”“不许你这样说她!”邵思聪愤恨地,“难道我的什么事都要你作主吗??”

  “你……你今天非要气死你妈?”邵思聪头一摆,“不去她家提亲我就没你这个妈。”凌云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看看眼前的人,又看看天花板一声叹气道:“怎么提亲法?”倒是把邵思聪问住了。其实这正在发生的都是他在导演着。

  “说呀?”凌云不明觉厉,“是送钱还是送礼?”“你就知道钱!”邵思聪找到话头,“人都是平等的,你不当官不也是……”这话彻底把他妈逼急了,不!是疯了。

  “那……”把野头换成“好女孩多得是干吗就要在她的那棵树上绳子上上吊呢?”“我就喜欢她,”邵思聪往床上一倒,“反正你介绍那些人除了铜臭还是铜臭。”

  “邵思聪不可能!”这一句让凌云想起前面的话并活起她的仇恨,“我看你应该叫邵思傻!”说完还不解气地补了一句:“不可能跟她结婚,除非你妈死了!”

  邵思聪眼睛一闭,知道自己的牌打光了。他和她妈就像拔河一样,仿佛谁也不想认输,于是他只能拿出最后一张牌,是王牌,“那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凌云的神经一绷被邵思聪看眼里并立即做出要英勇就义的样子,冲到窗户前是一拉窗。“儿子!”凌云尖叫,“妈……妈答应你还不行吗?”哭了起来。

  但是一向要强的凌云并不想在儿子这妥协抑或是丢人。于是她开始数落她养他多不容易并从不容易讲到一个又一个不容易……邵思聪见时机已到,又出了一张王牌,是亲情牌。说妈我知道你心疼你儿子,怕我过苦儿子,你看你儿子又不是傻子就凭你儿子继续了你强大的基因,说不定以后……”

  “你妈这次真的败了!”凌云上前抱着邵思聪,“你妈可从来没有这样过。”楚楚楚可怜。邵思聪连忙抱紧他妈说,“知道你这辈子要面子,又当那么大的官,怕人家笑你儿子娶了……”“好了你妈知道了,”凌云推开邵思聪抹了一下眼睛,“你说的这些你妈都能放下,就是……”“就是放不下面子对吧?”

  揭得凌云心里的疤一痛,自寻出路地说,“人家乾隆的儿子永璇还娶了介平民之女的我才多大官是吧。”“不对啊妈你可也是一方诸候!”邵思聪嘿嘿一笑,“这就对了嘛,人家宋朝的宗室女子,还有被娶回去当小妾的。”“尽瞎说!”凌云不相信地看着邵思聪,“少来糊弄你妈。”他嘿嘿一笑,给了一个未明的答案,其实邵思聪是随口一说,倒是历史上确是有过。

  “跟你妈说说昨天晚上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吧?”凌云想知道内情。邵思聪一怔连忙自圆其说,因为他也知道酒后到底跟他妈说了什么,反正他妈今天就是这么问的。

  “哼!”凌云脸一拉,“那丫头还挺有两下的嘛。”邵思聪嘿嘿一笑说,“那咱们今晚就去茉莉家好吗?”凌云看了儿子一眼,出了一口粗气:“那……那好吧。”

  “你真是我的亲妈!”凌云高举起手,却是轻轻抚摸着邵思聪的额头。

  这世间最难以割舍的是血脉。

  七

  任何故事的结局,都是不可预料的。所谓的世事难料正如章茉莉听到小马哥的电话。

  “知道我是谁吗?”

  “小马哥呀!”

  “在干吗呢?”

  “正准备睡觉呀。”

  “在隔离吗?”

  “嗯,我选择在家隔离。”

  对于文绉绉的小马哥,章茉莉带着莫名的暧昧和万千难言的情愫。小马哥对她,是细腻体贴的,五十多天,风雨无阻一杯咖啡送到她们医院的门外,每当她接过热气腾腾的咖啡,总有一种意味绵长。

  1月23日,武汉封城。

  1月24日,Wakanda轻饮咖啡老板在微信群里发了一条微信,说要返回光谷店给医院送咖啡,愿意来的伙伴报名。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危险时期, 7名武汉本地咖啡师全部参加,就连在成都旅游的咖啡师都表示要立马飞回来。

  1月25日,7个人都准时到了光谷店,戴着口罩、手套,先用酒精把全身喷了一遍,再用84消毒剂把屋里消毒一遍,最后用食品级消毒剂把手柄、设备做了消杀。

  在这7个人中,就有小马哥。

  抗疫接力,这家咖啡店默默温暖了白衣战士。

  小马哥很胖,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头,连四肢也是圆滚滚、肉乎乎的。他性格开朗、活泼,特别喜欢笑,对一切事物都充满好奇心。

  大概是风吹的吧,有时候他送咖啡来医院时,有一头微微有些凌乱的碎发,帅气的脸棱廓分明,让人移不开眼,笑容是暖暖的,大而灿烂,就像,就像是那轮暖阳的化身,满满的都是阳光的味道。

  这是章茉莉最初看到的模样并以这两种模样交织在她心中并生长出花开花落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章茉莉在空闲的时候也思索且又思索不出清晰可见的味道直到她刚才与小马哥话毕业又开始寻找那种味道却忘记问他自己咖啡店的生意怎么样了。于是章茉莉摸了一下电话又打了过去。

  结果电话一通,小马哥嘿嘿一笑问题:“怎么想喝我的咖啡了?”一听他在逗乐,“是呀,”茉莉伸伸腰,“现在要是有杯咖啡就好了。”“那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开什么玩笑,”茉莉一愣听出他认真的口气已经穿越千山万水来到身边,“就说说的。”

  “可我是认真的!”

  “真的开玩笑的!”

  “我可觉得当真好。”说完还解释说反正现在生意也不太好,不如飞过来教她制作咖啡……

  言之恳切,不止于咖啡的味道。

  于是就那么一瞬间,把茉莉带进美丽的新世界――那是一间漂亮的咖啡厅,播放缓缓的音乐,最好是《撕夜》那首歌,悠扬、带点伤感,抑或是一间干净的斗室,一个男人一边礳着咖啡,一边给她讲解着咖啡的制作过程……

  “你怎么不说话了?”

  “对不起刚才突然没音了,”茉莉难为情掩饰,“我在听你说。”

  “那我现在就飞过来。”

  “开什么玩笑,”茉莉脸红得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咖啡店能流过难关吗?”小马哥像是很失望地叹了口气说:“目前疫情虽然已经基本过去,人气还在提升,相信政府出台的一系列扶持政策一定会好起来。”

  说到激动处,仿佛又把前面的话接上了――等明年武大的樱花开了,一起去看樱花,漫步在花海中,喝着我礳的咖啡,那将是多么美妙……”于是茉莉又在那么一瞬间被带进想象的世界――她挽着恋人的胳膊,甜蜜欢笑的景象是多么美好。

  “怎么又不说话了?”

  “在听呢!”

  “那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茉莉又脑路通电,搪塞道,“好呀!”随即揉揉眼睛,她被感染得眼里酸酸的。

  “那约定啊!”小马哥仿佛不放心,确定加恳求,“咱们说好啊!”

  “嗯,好的。” 接着她听到,“今夜月儿真亮,我放一首歌你听。”

  “好的呀。”一脸幸福……

  我把梦撕了一页

  不懂明天该怎么写

  冷冷的街 冷冷的灯 照着谁

  一场雨湿了一夜

  你的温柔该怎么给

  冷冷的风 冷冷地吹 不停歇

  那个人在天桥下

  留下等待工作的电话号码

  我想问他 多少人打给他

  随手放开电话上

  那本指引迷途心灵的密码

  我的未来 依然没有解答

  旧电话撕了一页

  这是她心里的歌,也是他心里的歌。如此心有灵犀,灵犀得那么自在天意!这首歌对于章茉莉来说诠释的是爱情的向往以,因感情波折而感慨,而纠结,也表达出了对爱的渴求渴望。而对于小马哥来说是无法给爱的人温柔,感情的割舍,孤独着思念着,在漆黑的夜里独自挣扎无奈难以入眠想把黑夜撕开――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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